Friday, July 13, 2007

記錄者

周圍比較寂靜,所以我開始靜下來,回溯,文字和我之間的微妙關係。我想,任何一個有在創寫文字的人都能了解,這個行為,本身是一種孤獨的活動。當你在螢幕前愈發忘形投入創作可能世界的時候,你,作為在真實世界存在的不過爾爾的人物,已經愈發脫離原來世界主流的軌跡了。我拒絕去否認,我現在的處境與創造文字這個孤獨的行為息息相關,縱然這個說法未免像是誇揚自己的偉大。其實,沒錯,也許是文字讓我逐漸逃離人群,把我從在真實世界周圍活動的人物中分別出來,引誘我爬進玻璃管子裡,窒息,枯萎。不過我無從證實,失去了文字的我會能安然生活於浮光掠影中,或者當我跟周遭旁人毫無差異時我會釋然地沉醉於埋藏人潮中的歡愉。相反來說,也許是隱藏在我軀體的孤寂性格驅使我走上文字這條迂迴崎嶇的道路。我不過是依據自己的性格來選擇自己的隱身之所。

有時我會突然在想,其實為何我要寫。當你愈是沈溺於做某件事情或者是酷愛某個人的時候你便會發現到某刻你竟然已經忘記了當初愛上的理由。其中一個原因是為了記錄,就彷如旅遊時用相機拍下一切新奇事物一樣。多年前我已擁有這記錄者的身份,只不過我是用相機把年代留下印記.那是剛剛流行數碼相機的火紅年代;那是無憂無慮的好年代。抑或所有傷澀都被過濾。我可以告訴你,對於善忘如我的人來說,記錄是多麼重要的一個過程。多虧這些相片我才曉得當時自己,以及周邊的人,原來是這個樣子的,不單停留於外表樣貌上,而是在其精神面貌上。若非這些內容褪色的相片我不會記得原來自己和這個陌路人到過這個陌生的地方拍照時他又做過這樣的一個表情;我不會記得自己身邊出現過甚麼人,又有哪些人漸漸從我的生命裡縮小直至消失。我大概有些微的自我中心但的確記錄這個行為讓我保存了回憶,這對於戀舊且沉於懷緬過去的我至關重要。至於何時開始我放棄再拿起相機作記錄呢已經不復記憶。沒錯照片能夠把那一瞬定格,但原來這皇把時間定格的魔法不過是冷冰冰的。除了實在的影像本身我沒有留下了甚麼。彷彿憶起了生命中的某個段落但卻無聲,甚至有所缺欠。失去了聲音的段落就失去了最重要的靈魂,相片,也許是技藝不精吧始終未能把當時的感覺也同時留下。於是文字成了我記錄的重要媒介。,起初用文字記錄毫不浪漫也毫不偉大,我只不過是以記者身份去如實地反映事實於是這樣根本跟我原來對照片的控訴毫無差別。記者即使是記錄者也不過是誠實的記錄者罷了。最後我才認真地用文字寫生。文字僅是用來把腦袋接收到,從眼睛攝下的圖景化成永恆的烙記。這絕對是主觀且不公平的,所以我要指出一點,我寫我的文字從來不需要為他人負責或交代,所有文字皆是隨心而生。故此你也許能夠從這一片字海裡窺見出,我所寫的,大多是個人經歷或記憶,甚少是共同記憶或是群體共同經歷過的,因為在我寫的期間往往加上聯想和想像,於是文字或許偏離事實或許天馬行空。若然記錄的事是被他人經歷過的話,謊話就會被揭穿了。

我用文字記錄生活的種種。而通過文字通過時間我這個普通不過的人,也該能夠被記錄在別人的記憶裡頭吧。起碼,再過幾年後,當你們突然看到八王子王貽興少爺占董啟章等名詞時也應該會記起有我這麼的一個人存在過。都也不錯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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