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iday, February 29, 2008

二月原地轉

在這個二月的最後一個小時我反覆思量其實我做過些甚麼呢。除了交功課的散文與微型小說之外幾乎沒有寫過什麼,也許你也發現。原先想過參加的比賽最後還是在原地踏步,空眺望遠媚風光而不願踏前幾步。原先打算寫有關於收到兩年前信件的感覺以至於後八王子時代的回顧,最後卻沒寫。連年代誌也以繼續募集隊友為藉口而暫時被擱在一旁,縱然好幾次乘火車凝視窗外流轉移動的風光時某些舊事物舊人物忽爾會從隱蔽角落鑽出來,讓我陷於回憶之中。你們大可以開始的了,但願你們還未失去動力。

其實我在忙什麼呢。我也說不出來。嘿。儘管所有人嘴裡都說自己很忙,但當被問及其實在忙什麼時恐怕也會啞口無言吧。總是以忙碌作為枯燥生活的藉口。

可以繼續寫了我保證。一切回復正常。三月大步走。

Sunday, February 24, 2008

情人節

我倚著那亮白的柱,微微吁了一口氣。兩旁人流如鯽,一對對的男女不停在旁邊穿梭晃掠。穿著整齊的男孩一手牢牢地握著女友的手,一手像抱嬰兒般抱著一束艷紅的玫瑰,然後擦過我的肩頭,那束玫瑰幾乎一如利劍般割過來,傳來一股艷俗的氣味而且縈迴不散。環顧四周似乎整座城市的情侶都蜂擁到街上了,獨個兒的在這天彷彿只能默不作聲,在人群之間竄走,又或者被一浪又一浪的人潮湮沒吞噬。我瞥瞥手錶,就在秒針跟分針重疊那瞬你就在視線邊陲出現。你穿上那條麻質長裙,如果沒記錯的話,你經已好幾年沒穿過這條裙了,現在穿起在我面前出現就彷彿年日未曾逝去,或者,時針與分針在不知不覺間凝住不動了。你還是束起馬尾,走路的時候垂著的馬尾會左右晃動,就像一眉彎月在盪鞦韆,不過你自己固然難以察覺。

你走到我面前莞爾一笑然後卻默然不語。你沒有像剛才路過那女孩般換上一抹跟年齡毫不相稱的濃妝,又或者刻意打扮得姹紫姻紅。我拖著你冰冷的小手。你冷嗎。你搖搖頭。於是我倆開始逆流而上。街心和巷弄都擠滿了人,餐廳門外不是聚集一大群喧嘩鼓譟的人,便是由一列長而不見盡頭的人龍連結著。我跟你在城市的僅存空間內穿插,四圍泛著的不是遠方炒栗子淡淡的香,便是攤檔裡魚蛋燒賣濃濃的氣味。

在紅綠燈下我們靜靜地等候車輛戛然而止的一剎,旁邊早慧的男孩不知在哪掏出棗紅色盒子。這是我親手造的朱古力,送給你。與他並肩的女孩立時笑不攏嘴。你記得嗎我以前也親手造朱古力給你。今年嘛我預備了其他禮物。我們跨過馬路,灰黃色的間條不斷向後倒退。眼前忽爾矗立著一座玻璃堡壘,我搜尋記憶不果,走過去才知道這是新開的商場。或許我經已太久沒到過這個地方了,我祗記得上次跟你挽手掠過那間賣飾物的店舖時這個商場還未存在,四處佈滿老朽得彷彿快要陷落塌下的的舊樓,地上只有零星的紙屑和剛被踏熄的煙頭。那是多久以前的事呢。我竟然無法記起。我帶你步進餐廳,從前這家總是擠滿人群故此我早早就訂了位。怎料進去才發現裡面只餘下寥落的氣氛與凝結的空氣。你會因而覺得若有所失嗎。我知道你不會的。比起外面的紛擾聒噪,這裡顯得寧謐靜好。你稍等一會。我離開餐廳,橫過馬路,步進花店。甫進去濃郁而密集的花香撲鼻而至,過於濃烈的花香只會令我聯想到靈堂,遍佈燦爛盛放花朵的靈堂。由何時開始我把這兩種東西連結起來呢。你說過你最愛素白色的玫瑰。紅色的太俗艷;藍色的太鬱抑。我回到餐廳你還是呆愕地坐在角落的座位,沒發半點怨言。今天你好像比平日沉靜,是上課太疲累了嗎?我從背包掏出一張薄薄的毛氈,毛氈上沒有任何的牌子也顯得略為粗糙。這觸感奇特的毛氈可花了我好幾星期呢,連在回家的巴士上我還是鍥而不捨地編織而無懼周遭路人奇異鄙棄的目光,才能趕及完成。你睡的地方寒風凜冽而且幾乎毫無遮擋,想你夜裡必定是冷得直打哆嗦吧。或許你也想模仿那深藏在母親子宮的嬰般把身子蜷曲藉以取暖,可是你所住的地方太狹隘了你連轉身也頗為困難。我走遍街頭巷尾那些店舖的老闆還是重覆地說沒有更大的地方可以讓你安住了。

離開餐廳,閉上木門,一絲微風從門縫中鑽出來。繫在門框的風鈴因而晃動,奏出叮叮噹噹的樂曲,蓋掩木門重重關上的那道聲音。我哪裡聽過這種木板撞擊的聲音呢?我在你耳邊柔聲問你想到哪裡,到戲院看戲嗎還是到公園坐坐?你卻搖搖頭望著我,說要帶我到一個特別的地方。於是你柔柔地扯著我的手,由比較繁鬧的一邊走到逐漸僻靜的地方,折進某條平日並不起眼的街道,街道上滿是紅色小巴。我們攀上其中一輛小巴,小巴司機叼住煙枝,一副愛不釋手的樣子,輕輕一吹,煙霧從窗戶逃到車外。直至那穿上通花鬆身上衣貼身橡筋褲,染上一頭褪色的棕紅鬈髮的中年婦人擠滿小巴的最後一個空位時,司機才把煙頭從窗戶拋出,定定神便開車。縱然那程車顯得有點顛簸,許是太倦了吧,你還是倚在我的肩,沉默地睡了,就像一頭寧靜的獸。我悄悄地看著你,害怕些微的擺動已足以弄醒沈睡的洋娃娃。這時我才驚覺睡得朦朦朧朧的你最好看,迄今我仍堅決相信。前方的黑底紅字數字牌不斷在閃爍,十二分鐘之後你被那頻密的閃動和死板單調的響聲驚醒。你揉揉惺忪的眼睛,向司機揚揚手,然後牽著我下車。我環視四周,似乎陌生卻又彷彿曾經來過。我們穿過一片草地,我暗自猜想這個地方在明媚的陽光照射下會是一片綠悠悠,現在卻只剩下一團灰啞的色塊。風打在樹葉上傳來沙沙的聲音,我挽著你步上凹凸不平的樓梯,周圍只剩下一片黑暗深邃的氣氛。走到某塊豎起的石塊前面,你甩開我的手,然後怵然消失。原來你已經回到你的地方。我用那簇新的毛氈舖在豎起石塊前面的空地,再把那束白色玫瑰放在上面。我知道你在泥土下會因而感到暖和,你在下面會嗅著玫瑰花的香。我從褲袋掏出紙巾抹乾淨你的樣子和下面用金漆寫上的幾個字。


張悠 廣東番禺人
生於 一九八四年二月十九日
卒於 二零零二年二月十四日

再見了。明年今日我們再見面。

寫於二零零八年二月十五日
香港大學中文學院
李思齊與伍懷璞名譽會長散文獎冠軍

Friday, February 22, 2008

兩年前的信

十八 回到未來


經已三年。但我發現我仍然未能從八王子抽離。打開那封兩年前寄出的信,好時代的氣味在氤氳。我曾經想過一如八王子的情節,找個鐵罐塞滿某個年代的信物和遺骸,然後將之埋進秘密基地的泥土裡。可是我無法找到一片能讓鐵罐藏身的地方。

Wednesday, February 13, 2008

第一次

這是我的第一次演唱會經歷
林一峰
關於林一峰我還可以寫很多,遲些再補上
聽完以後還是久久未能回到現實
昨晚睡得很不安穩
一閉上眼便是斷斷續續的片段
以及動人的聲音
我無法忘記
雪糕車的開始
塗城記的塗鴉背景
象鼻尾貓剛點起煙車就來的俏皮
未完舞曲的小提琴前奏
女扮男生路過的吻
今天應該更高興最後遺下的孤寂
重回布拉格時沒落下的淚
青草地溪水旁紅河村的感動
唱到紅河村時晶瑩的淚在他的臉上劃過
然後我也感動了
還有突然獨身一支煙的時間離開是為了回來
微涼The Best is Yet to Come時間河
真箇是一期一會
我最愛的十九 好天氣以後的十九 現在進行式的十九
還有作為終結的遇見

就如你所說
現場面對面聽跟聽CD太不同了
我現在仍然難忘那種時而激昂時而柔美的音樂
快歌時近乎震耳欲聾
慢歌時太能夠觸動人了吧

同場加映我頗為喜愛的謝安琪
好聽得要命
如果聲帶發炎還能唱成這樣的話
那麼如果沒事就太可怕了吧

這是我的第一次演唱會經歷
我知道,以後無論我看哪一個演唱會
都會以這個為基型
就如同好些人說過第二次的戀愛其實不過是以初戀為基型的變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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