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nday, August 30, 2015

何韻詩與毛記——烏雲裏有曙光

上星期,何韻詩在伊館舉行一連六場「十八種香港」演唱會,我夾在一眾「香港兒女」(鄧小宇語)中間欣賞演出,結果全程又喊又笑,五臟六腑不停翻滾。完場以後,盤點心情,竟發現自己鬆了一口氣。說來慚愧。我素來喜歡香港流行文化,但過去半年只看過一次演唱會——且是老氣橫秋的「顧嘉煇榮休演唱會」。那夜在紅館,我一邊欣賞鄭少秋、汪明荃、葉麗儀等「Sunday 靚聲王」唱出一首首經典金曲,一邊發現,當下香港流行文化頭頂原來有兩舊烏雲,正在打轉。

名叫「大台」和「時代」的烏雲第一片烏雲,名叫「大台」。以往港式流行之所以流行,甚至被擺上神枱,奉為經典,背後都有大台撐腰。顧嘉煇演唱會一播起陳年劇集片段,觀眾就雙眼發光,感動流涕;電視主題曲前奏一響,大家感情就來,隨即合唱……很明顯,沒有無綫電視的日夜浸淫(或荼毒),這場騷肯定不會全場爆滿。流行文化的大台,如無綫、商台,正有這種魔力。

可是近年大台老化。無綫成年輕人笑柄,早是老生常談;但連自命青春的商台辦起年度搞笑大騷,台上娛賓的七位明星幾乎全部年過四十,卻令人始料不及。同時,在這個講求靈活生產、快速反應的新時代,大台的商業取態(不能得失廣告商)、其文化生產線的繁複架構,以至它跟其他大台(如唱片公司)千絲萬縷的關係,又注定令它跟「靈活」二字扯不上關係。曾經叱咤一時的大台,對新一代的影響今天在衰減;昔日依賴大台生產流行文化的必勝方程式,如今舉步維艱。

第二片烏雲,名叫「時代」。香港流行文化(曾經)令人笑中有淚,全因它能夠切中時代,挑撥情感。這並不是說,每件流行作品都要(像《撐起雨傘》)背負責任,宣講政治,改寫歷史。但大眾心情往往被時代氛圍所牽扯,流行文化要俘虜百姓芳心,必須足夠敏感,抓得住平民脈搏、你我心事。

流行文化 要游走於個人與社會間

尤其身處如此時代。雨傘運動落幕以後,社會百姓普遍身心俱疲。大家不致討厭政治,但內心仍有萬語千言,尚待整理。流行文化要重新介入,很難流於純粹娛樂的層面(回憶掛帥的《羅生門》或是例外),反之要在個人與社會之間適當游走,炮製出雅俗共賞、令人時而拍掌時而落淚的全新產品。老實說,又談何容易?

頭上有密雲的流行標誌,就如何韻詩。以往她有大唱片公司蔭庇,要派歌賣碟做訪問搞演唱會,既有人打點安排,亦有大台宣傳,將生產線上的作品推到大眾耳中。但傘開以後,她變身獨立歌手,跟不同大台關係疏遠,大小事情更要親力親為一腳踢;同時間,她又要面對時代敲門、歌迷期許:雨傘洗禮後,她的音樂會往哪裏去?能否摸到脈搏,喚醒集體心碎的同路人嗎?今年的何韻詩,有如流行文化的新人,由零開始。

是有種人敢於舞台明志

六晚的演唱會,結果成為這位新人對烏雲作出的回應。大台(以及相關的商業贊助)沒有了,她專注於伊館的細台,跟志同道合的伙記由最微小的社區開始做起,落手落腳,靈活應變,善用網絡,口耳相傳。最終,沒錢買起紅隧廣告板作宣傳的「十八種香港」,依然一票難求。

演唱會舞台也成了何韻詩訴說時代,甚至藉此明志的地方。開場時她混入觀眾席上放聲高歌,表明自己既是「光照萬民」的流行標誌,又是深入群眾的「人民甜心」;何韻詩出道作品多屬情歌,但少談兒女私情、多講社會時代的這場騷,她少唱《化蝶》,多唱《是有種人》,甚至刻意將《沙》配上MichaelWolf 鏡頭下的密集樓景,將情人密語顛覆,變成對荒謬社會的控訴。

眼下香港的百姓心事,亦在舞台上若隱若現:《美麗新香港》的編曲,刻意插入《東方之珠》、《鐵塔凌雲》和英國國歌的旋律,拼湊出平民百姓因「光榮之家」崩壞和淪落而生的哀愁;由兩代佔領者唱出的《世界變了樣》,以及結尾何韻詩自彈自唱的Dear Mr.President,更是台上歌者代表廣大百姓向當權者所發出,既溫柔又暴烈的時代吶喊。

毋須看大台面色,事事親力親為;回應時代大小事,深入群眾高歌……毫無疑問,何韻詩作為「新人」,她的演唱會是對(自以為)烏雲密佈的香港流行文化,一次當頭棒喝。

呼應時代用絕望換回歡笑今年香港流行文化的另一新人,亦有在六場演唱會上現身。它的名字,名叫「毛記電視」。

「毛記電視」是由《黑紙》、《100毛》班底創作的網絡電視平台,今年5月啟播,每日上載兩至三段短片,旨在諷刺時弊,娛樂大眾。聽起來不過爾爾,但三個月過去,這毛牌電視台的影響力卻是與日俱增。尤其是廿幾三十歲那一代,不少人每日追捧頭破血流的東方昇,參拜外表可愛的盤菜瑩子;《勁曲金曲》每周諷刺世情的改詞作品,如《亞視永恆》、《中東與綜》,大家甚至琅琅上口,背誦如流。

原本以山寨形式製作的網絡電視,甚至被搬上何韻詩演唱會的舞台,上演六場《勁曲金曲優秀選》,更大受現場觀眾歡迎。不算巨星的王宗堯、河國榮等一上台,觀眾就雙眼發光;惡搞金曲前奏一響,大家感情就來,隨即合唱……老實說,我有點意外。

跟許多(雙眼生在頭頂的)有識之士一樣,我最初對毛記電視無甚感覺,甚至認定它難敵烏雲:一方面,它只是網絡電視,受眾有限,就算引來青睞,也始終難敵「大台」;另一方面,身處如此「時代」,看似只懂抽水,流於搞笑,聊博一粲的它,怎看也玩不長久。

豈料在大台和時代的烏雲下,毛記電視卻走出另一條路。若說何韻詩的成功,在於能夠在大台以外另闢蹊徑,那毛記電視則更厲害,它看準年輕一代對大台的複雜感情,於是化作藤蔓,吸收大台養分,挪用無綫的節目(《星期三檔案》)、聲音(韋家晴)、藝員(如Joe Junior、河國榮、方健儀),進行二次創作。可以說,沒有曾經黃金的流行文化,沒有輝煌一時的無綫電視(甚至亞視),毛記電視根本不會存在。

毛記也在呼應時代。許多人以為它抽水成性,只懂翻炒政治笑話,偏偏這種玩法卻意外切中集體鬱悶的大眾需要。面對種種荒謬世情,年輕人不再追求呼天搶地式的情緒起伏,反而期望媒體消化世情,炮製甜點,用絕望換回歡笑。同時,毛記在抽水以外,亦有炮製正經八斗的時事短片,講愛護樹木、珍惜寵物……對於時代,這位新人無疑相當敏感;它能夠引來販夫走卒、傳播學者(馬傑偉)一同叫好,絕非偶然。

當然,何韻詩與毛記電視當下的成功,或許只是鏡花水月,難以長久。但兩位「新人」的作為,至少在告訴我們:香港流行文化可以如何適應時代轉變——以蠻勁、真誠和創意,在滿城密雲下露出一絲曙光。

Sunday, August 16, 2015

怎麼砸破信任才是勝利

不是危言聳聽,這段日子活在香港,確有「地球很危險」的感覺——扭開水龍頭,我們怕眼前食水「鉛鉛不絕」;接到陌生來電,我們怕話筒的另一端不是政府權威,而是狡猾騙徒;走在林蔭大道,我們既怕大樹塌下壓傷途人,但更怕的,是這些植根多年的好鄰居,會在一夜間被突擊斬首……這些「危險」,有的關乎身家性命財產,也有的牽涉無以名狀的感覺。細碎的感覺,也是香港人安居樂業的基礎。

風險處處,危機四伏,那怎麼辦?香港人本來喜歡講個「信」字。

港人本來喜歡講個信字


這個「信」字,根據心理學家的說法,是一件奇妙的東西。從來沒有正常人會對素未謀面的陌生人毫無保留,奉上信任。人與人之間的「信」,跟關係、身分、經驗,息息相關。對相處日久的家人,我們可以攤開雙手,徹底信任;但對電視上的謝賢和曾江,香港人怎也不敢盡信——因為我們不信「藝人」會在鏡頭前展露真性情,更不信「藝人」的舉手投足,可以跟宣傳無關。

有的身分(如「藝人」),會令香港人信任盡失;但也有的身分,永遠令市民大眾充滿好感,例如「專家」。雖然這些專家,百姓大多素不相識,然而基於他們的學歷、專業、銜頭,大家自然奉上真心,付出信任,從而填補資訊的縫隙——於是,世界上有幾百樣人,我們只信醫生一個;於是談起樹木生長,在榕樹頭擺檔多年的阿伯,怎也及不上「樹博士」詹志勇的一句話。這份人與人之間的信任,令我們知道哪些水可以飲、哪些樹底可以行,什麼人比什麼(藝)人的話更值得留心。

但這也不是「信」字的全部。社會學家說,「信」除了建基於人與人之間,也存在於人與社會機構之間。一個人可以相信學校,相信政府,相信警隊,甚至相信中聯辦。大家所信的,不是這些機構裏的特定對象( 例如梁振英和張曉明),而是機構背後象徵的權威和合法性。香港人相信政府部門為人民服務,於是稅局來信,我們二話不說填寫個人私隱;大眾相信銀行系統嚴謹,因此願意將半生心血擺放其中……近日流行的騙案中,受害人之所以上當,也正因為這份對機構對權威的信任。

涉及「中聯辦」、「內地官員」的騙案,卻是鏡子的另一面——平民百姓被騙倒,當然不因為真心信服大陸權威,而是相信在這班人的處事手法中,金錢可以解決一切問題;他們心裏相信的,不是神州大地的法治制度,而是天朝中國制度失效。

信任來自制度

而這正正是中港之別。呂大樂曾經說過,市民天生不相信政府,是很正常的事。但正正因為大家的不信任,現代社會的政府才有需要想盡辦法,建立規章,設定制度,令擁有權力的機構以至大權在握的官員,也要跟隨程序,妥當辦事;天生多疑的平民百姓才能因此放下戒心,安居樂業。很明顯, 「信」理應是一個過程。

過去幾十年來,香港人攜手見證這個過程。由七十年代開始,香港社會逐漸建立起一套大家賴以自豪的程序和制度。今天看來,這套秩序有的確實夾雜過多神話的味道,但不能否認的是,它確實令香港大眾逐漸懂得講個「信」字——就算大家不信任政府,但起碼可以對健全的制度,投下信任一票。

譬如說,我們從何時開始相信警隊?就算在街上與警員狹路相逢,也不會雙膝狂震?是在廉政公署成立、有獨立制度監察警隊運作以後。又例如,由港英時代開始,政府開始構築諮詢制度,成立專家小組,設立一個又一個委員會,最表面的原因也是令市民覺得有人代表自己發聲,因而信任政府施政。

雖然民調顯示,香港人對政府的信任程度過去二十年來一直浮動(近期更徘徊谷底),但至少在日常生活的起居飲食上,這個「信」字,確令我們度過不少危機,甚至很自然地,對埋藏身邊的種種風險(如鉛水、地溝油)無知無覺。

只是這個「信」字,近年逐漸消失。活在香港,我們開始分不清楚什麼值得相信,什麼不——政府部門聲稱食水安全,但政黨說不,那怎麼辦?於是我身邊有不少朋友開始自行驗水,求個安心;路政署、土力工程署對榕樹石牆各執一詞,誰更有理?樹博士說樹木健康,但樹木辦卻堅持要斬樹,那我們身邊的大樹此後怎辦?於是網上開始出現「民間樹木辦」群組,學效波士頓的Adopt a Tree 活動,民間自發,監察政府會否對古樹無故動起手腳。

沒有信任的社會才最危險

要建立信任,是一個經年累月的歷程;但要摧毁信任,卻可以是一夜之間的事。這些年來,香港大眾好不容易建立起對平民,對專家,對政府,對制度的信任;但隨着制度起了裂痕(例如斬樹決定不用諮詢區議會,更毋須知會專家),這份得來不易的「信」,也在日漸崩壞。

當然樂觀的人會說,這沒所謂呀,若政府不可信,反而能興起公民社會的自發關注,唱起葉倩文名曲《信自己》,也未嘗不是好事。但身為香港人,我們不能不思考的是,若長此下去,假若有天香港不幸像天津那樣發生大爆炸,我們又能夠相信誰?死傷的究竟有多少?留在現場呼吸安不安全?今後消防員的救火技巧仍可信嗎?如果不能從政府機關找到可信的答案,我們將會非常手足無措。

因為沒有信任的社會,恐怕才最危險。

Sunday, August 02, 2015

胸部不是武器, 但又是什麼?

過去幾天,繼「盧醫生如何倒地」後,香港上空再次出現一條連物理學家、生物學家和外國媒體都解答不了的一百萬問題—— 「胸部是否武器?」為了聲援胸部、討伐體制,不少男女高聲搶答( 「黐線!」),籌備上街( 「胸群而出!」),自拍心口( 「#反對女性胸部被視為攻擊性武器」),甚至重唱金曲( 「我我我我我有胸部」)……剎那間, 「胸部」成為全城熱話。但老實說,作為一個傳統的香港人,單是上一段寫了六個「胸」字,我已經滿頭大汗,渾身不自在。

不自在,可能因為公開談「胸」,一向不是香港社會常態。多少年來,胸部(尤其是女人的胸)一直是藏於百姓心底的特大禁忌。我們平日閒話家常,可以品評自己的樣貌不夠標致,也可以嫌自己腰太短、腿太粗。但胸部呢?不是不介意,只是要宣之於口嘛, 卻又不自覺面紅耳赤, 心臟亂跳。萬千中學女生, 為了掩人耳目(不是懷孕而是身材),更願意挑戰人類極限,在攝氏33 度的烈日當空下,穿長袖毛衣外出吃午飯。

然而, 這不過是禁忌的一面。一方面,香港人害羞成性,最怕自己的胸部成為話題,但另一方面,大眾又熱中對着別人胸膛,指手畫腳——作為一般香港人,我會記得小五時候,男同學們為身材豐滿女同學起花名時嘴角的竊笑;更會記得,這些年來八卦雜誌和獎門人為一眾娛圈雌性身材而開的惡意玩笑……對於胸部禁忌,有人手足無措,有人心邪偷笑。

關於心口的社會共識

當然,沒有人天生對胸部敏感。一個人對身體器官的認知,也不是從天而降,乃是後天建構。香港女生自小被年長老師教導,胸部有別身體其他地方,是神聖不可侵犯,也是神秘不可輕談;與此同時,香港傳媒致力針對胸部,煽風點火,將身體器官化成稀世奇珍,把女性胴體變作男性恩物。卒之,在社會教化與媒體挑撥之下,香港百姓對女人胸部的形態(不能下垂)、大小(一定要適中)、使用方法( 不是生產母乳, 便是牀上用品),都有頗為一致的共識——而這份共識,少有言詮,只能意會。問題是,這份共識合理與否,主流社會永遠無半點質疑。這兩天全城談「胸」,我趁機漲紅着臉,向身邊的女性朋友打聽, 結果發現, 她們在「不是武器」的口號以外,對於胸部(及其社會共識),其實有許多控訴和不解:有平胸朋友坦承,自己想了廿年, 也不明白為何胸大就是身材好;有打開心扉的朋友抱怨,夏天穿背心出街,總會引來雄性動物的「好奇」目光;同性戀友人則直言,自己其實也不想束胸做人。

剝奪女性自主的武器

坦白講, 以上心事( 即「心口的事」),身為男人的我,其實毫無感覺。甚至乎,跟天下男人一樣,我從來沒想過,女人會因為胸口那兩團肉(又或心口沒有兩團肉)而受到什麼困擾—— 就算有, 相信也是女權分子、婦女團體、乳癌學會的宣傳伎倆而已。

但最近兩天,我的想法開始改變。周四早上,被指「胸部襲警」的女示威者被判囚三個半月,全城嘩然:有男生一邊竊笑,一邊開玩笑: 「來襲擊我吧」;有女生破戒挺胸,直斥判決荒謬;還有藝人發起一人一相運動,宣告「胸部不是武器」。望着相片中的「胸部×武器」字眼,我反而有別的想法。

胸部確實是武器——不過不是女示威者襲擊警員的兇器,而是父權社會用來剝奪女性自主的武器。

性別研究學者Marilyn Yalom 多年前撰寫A History of the Breast 一書,開宗明義,從文化研究的角度,探討乳房的歷史。她發現,一直以來乳房的社會意義, 以至於藝術作品呈現的形象,都不斷地改變,但問題是這些改變,卻往往從男人角度出發,女人無法左右。

提起胸部,嬰兒想起食物,醫生聯想疾病,商人看見鈔票,男人馬上想起性(胸即是色!)Yalom 因此反思:「乳房是女人身體的部分,但它屬於女人嗎? 」她說, 回顧整個乳房歷史,男人與建制一直企圖將女人的乳房,以至跟乳房相關的社會共識,據為己有。這正正解釋了為何胸部都是香港大眾的禁忌,教中學女生面紅,令八卦雜誌偷笑。

應當擴展關注女性自主

如今政權不義,裁決荒謬,大家因此打出「胸部×武器」的標語,希望別人從由此關心事件,這絕對是好事。但除此以外,我們又能否多行一步,真正關心女示威者,以及其他有血有肉女示威者的自主問題?

我記得佔領期間,有長期守在前線的女性朋友嘀咕,每次衝突發生,總有一班男人衝出來跟她說: 「女仔之家,企返後排啦!」她生氣,又說不出話;如今「胸襲案」宣判,她更加抖震: 日後女示威者無論是走上前線,抑或衝擊防線,恐怕都要面對更多的心理關口——正如新婦女協進會聲明所寫, 以後女生在混亂中被非禮, 恐怕也怕被誤會, 不敢挺身舉報。這,恐怕才是今天我們最需要深切思考的問題。

當然,每次談到「女性自主」、「父權社會」、「性別意識」這類字眼,準會令人聯想起向來不受社會大眾歡迎的女權主義,以及視男人為洪水猛獸、主張焚燒胸圍的婦女團體。但就如發起「胸部×武器」行動的藝人葉蘊儀在新書裏的反思—— 「其實我的女性主義只是希望能讓世界各地的女性都能得到平等的對待,包括教育、婚姻、自主及尊重等」。如此,我們又為何要囿於「女權主義」這個沉重的框框,而放棄這種爭取?

當外國女星如Keira Knightley,去年也脫去上衣,在鏡頭前展示無添加的平胸,藉此向大眾宣告:女人身體就是戰場(women's bodies are abattleground),香港的女藝人要繼續扮演斯德哥爾摩病人,被媒體大眾一同調戲;還是學效葉蘊儀,努力試講女人們心裏的二三事? 這也是好問題。

「胸部襲警案」無疑教人悲哀,但在疾呼荒謬以外, 我們可以開始對胸部,對女人,展開不一樣的討論;胸部當然不是襲警武器,但它也絕對不應該成為父權社會鞏固性別意識、剝奪女性自主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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