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ursday, October 28, 2010

退稿之美


寫作投稿的人,大多常有懷才不遇之感。把稿件寄出以後,總不斷忖度它的去向。究竟是石沉大海,還是被丟到垃圾桶呢?可惜我總無法得悉,《退稿信》一書因而成為我的最大安慰,裡面蒐羅著名作家所曾收過的退稿信。例如喬治.奧威爾的《動物農莊》就曾因「關於動物的故事在美國根本賣不出去」而被棄掉;大文豪海明威更曾被侮辱:「若出版這本書,我們會被形容為『品味差勁無比』」。呃,其實相比起香港的寫作人,他們還算幸運,起碼能知道作品的去向啊。

Saturday, October 23, 2010

感激車站裡 尚有月台

給k:

依然是那扇落地玻璃窗,透視街外風光。我們進餐的座位略有不同,不過外面的世界仍舊美好如昔。數個月前,我們坐在這裡訴說過對未來的憂慮,惶惶不可終日。那是個風光明媚的日子,我們坐在那兒,迎著洋洋灑灑的光線,度過悠閒靜好的下午。時間彷彿靜止。現在回首,那個時候,我們雖如水母般浮游無根,卻在不知不覺間度過最流麗無慮的日子。現在似乎沒再原地踏步了,但究竟是已邁前,抑或倒退,卻猶未可知。

可是我們只得接受。時間的浪濤只會把人逼往前湧,而無退路。我們繼續妥協,也繼續為妥協而不快。我們繼續追求不著邊際的夢想,同時繼續為夢想的不著邊際而歎息。我們繼續成長,也繼續經歷成長的陣痛。蝴蝶離開,盛夏不再,成長的路上滿佈青苔。青苔讓我們滑倒受傷,受傷讓我們繼續成長。現實裡有太多青苔,也有太多掣肘,我們都沒法躲避,也無法不繼續走在那下坡路上。

只是我仍然要心存感激,起碼在成長路上有如斯重要的一個伙伴。每次我們把不快心事一股腦兒地在對方面前傾出,爾後都感到有種莫名的暢快。是的,就如醉漢把穢物嘔吐,也會感到釋然。每次見面,就像朝相反方向進發的列車,在某個月台的兩側相遇,彼此交換一記眼神,就回復了前進的力氣,繼續好好觸碰餘下的路。

就如你所說,祝福、夢想是否實現、能否踏出粉筆圈,甚至得到幸福,相較這些,都顯得不甚重要。對陽台上兩個擺在一起的伙伴來說,最豐稔的肥料、最充足的水份,不是不重要。但較之更重要的,是旁面那個成長夥伴啊。

感激車站裡,尚有月台,能讓我們滿足,到落淚。

K

Thursday, October 21, 2010

戀人絮語


多久沒有為愛人好好寫封情書了?我仍然會這樣做,不過收信對象並不限於某人,而是,任何人。我愛把想跟某君所說的話,或語重心長,或呢喃囈語,寫在自己的網誌上面-當然我會把上款移除。這是古怪的行為嗎?符號學大師羅蘭巴特可不認同。他在《戀人絮語》一書中提及,情書由兩個元素構成:空白和外顯情感。所謂空白,指的就是寫信人與收信者之間的編碼、解碼關係。那些別人不為人知的空白內容,經過唯一的收信者的解碼後,也許會變成讓人心甜的綿綿情話。

Monday, October 18, 2010

我親愛的偏執狂

昨天離開了Mock Campaign和校門,登上970,天色已是漆黑一片。雖然沒說太多話,但卻有點疲累,想起翌日又要如常工作,身心更加疲憊。可是腦袋一直沒停止轉動。在巴士上層望著流動的風景,忽然想起許多前塵往事。憶起當年自己上莊時的情形;正上莊說過的話忽爾迴盪打轉;又記起下莊以至下下莊的Mock Campaign,說話、舉動、表情邃然從腦海某處冒出。


我幾乎忘掉自己的這個身份了。匹筍,Publication也。曾經我為自己的這個身份而自豪,但隨著時間流逝,當初對這身份的熱忱,對自己出版物的熱誠,都會一點一滴地溜走。直至半年前,剛剛畢業要找工作,正在煩惱之時,突然記起自己上莊時在Mock Campaign說過的話:「我做匹筍,係因為我鍾意文字。呢個係我既興趣,亦係我既強項。」呃,想起也覺得尷尬。不過正因為三年前的這番話,我決定重拾當年的無知率真,繼續朝著寫作的路途進發。那時我的想法很簡單,我只想寫。我不是要當傳媒,我要當上可以寫字的傳媒角色。如是者,輾轉之間,我流落至此。工作三個月,當初的熱誠散失不少,直至昨天,下下下莊小妮子稚嫩的一番話,又再次讓我記起自己三個月前,以至三年前的心態。


於是我很感動。好像每年都是這樣的,其他職位我可不清楚,不過當上匹筍的,通常都是極其自願而又順理成章。這幾個人在上莊之前未必都熱愛寫字、熱愛出版,但到最後,他們都愛上了自己的身份。當我在車上默默想著我的上莊、我、我的下莊、下下莊、下下下莊時,終於讓我發現了一個共通點:偏執。Joyce人很好,但對文字、對許多事都執著,有自己的一套既定想法,不容易改變;我是個偏執的男生,尤其對於我所鍾愛的文字、句子以至段落,更是有種不能自拔的固執;Vivien的執著,在她執意要把Journal做好,向她的死人上莊證明自己能耐的那一瞬,就體現出來;郁仔人有點怪,思想也怪,但他對於自己的文字、出版,可算是執迷不悔,堅持要用自己愛好的風格,將概念變成實物。至於下下下莊,我相信,也會是個固執的人。我想說的是,偏執不是缺點,只要你懂得擇善固執。只要去蕪存菁,把你所不相信的去掉,把自己所喜愛的執意留存,那個製成品即使未必贏得全世界的垂青,但獲得你自己的喜愛,就足夠。


是這一年多開始我才這樣想的。最初我常認為,一定要100%符合Objective,以編者的角度去思考讀者會喜愛什麼,容易理解什麼,然後做出製成品。我又覺得,創意很重要,一定要破格,擺脫傳統,才能吸引注意,這樣,才算成功。於是當年我很滿意自己的出版,同時鞭撻Vivien的心血。哎呀,現在覺得自己很傻很天真。做一件事,尤其是做出版、寫字的,總會引來許多意見。我們怎能以為自己的意見就是全部,是最明察秋毫,從而否決別人所想呢。我們又怎能完全從對方的角度出發去猜想整件事呢。對不起Vivien以後,我學精了,起碼,我學懂怎樣欣賞別人的作品。所以郁仔,你是幸運的。在看他那本Journal的時候,我彷彿豁然開朗,再沒有那種強烈的評審目光。我在意的,反而是他自己,喜不喜歡這作品。這個更加重要啊我現在認為。當然我這樣說,不是要鼓吹阿詩全憑自我取向,忽略所有人感受而去做你的莊務,反而我想你曉得,做一本自己喜愛的Journal,然後讓讀者也感受你的心意,這樣可能已很足夠。即便你和讀者的口味有所差異,也不大重要,因為再成功的活動,再引起哄動的Journal過了一年、兩年,始終會褪色,到時,記得那本Journal的,只有你自己,又或你的一兩個莊友而矣。幸好,我發現我們這幾個匹筍,郁仔、Vivien、我,應該都喜愛自己的作品,這樣已是一種成就。碰巧今早乘車的時候在讀日本作家松浦彌太郎一本名叫《最糟也最棒的書店》的散文,內容有關寫作,和編輯。我在裡面讀到這句說話:「所謂創意,簡單的說就是用心。」就是這樣。用心,就是創意,而喜愛自己的作品,也正好是用心的表現,又或結果。


曾經,我只有一個正上莊,再對上的,都消失無蹤了。故此我很慶幸,直至這年,這個掃豉嫂匹筍的組織,已經壯大至五人。以前我從不珍視所謂上下莊的傳承關係,因為我會覺得,組父子/女的關係並非為現實所逼所形成,才真的有傳承的關係。可是至今年,當我聽見台上的下下下莊所說的:「我很喜愛寫作,也只考慮要寫作的工作。」,就忽地覺得,原來上下莊的傳承關係,一直存在,只是我沒放在心中罷了。


還是說得太多了,你要明白,剛在公司進行十小時寫作的人,回家後還在繼續寫,是多麼病態的一回事。這樣病態除了因為面對喜愛文字、出版的人總禁不住熱情衝動,說穿了,也因為我是迷戀用文字說話的人,如果你也是一樣的話,恭喜你,你即將像我一樣踏上一條快樂而痛苦的,不歸路。

Thursday, October 14, 2010

戀愛藝術

古人有云:「何處合成愁?離人心上秋。」初秋的微風總泛着一絲戀愛氣息,讓人不禁憶起往事:擦身而過的戀人、逝去無聲的愛情。與其感傷地回想前塵,倒不如學習如何去愛。心理學大師佛洛姆的名著《愛的藝術》正是最適合這季節的讀物。書中提及,真正的愛由四個基本元素構成:關心、責任、尊重和瞭解。聽起來陳套不堪?佛洛姆提出例子作解釋:愛自己。愛自己就是緊張、尊重、瞭解自己的心扉,並對自己負責,這跟自戀、自大是兩碼子的事。也許懂得愛自己比起愛別人更重要,畢竟肯定跟隨你整輩子的,不是別人,而是你自己啊。

Thursday, October 07, 2010

盲目/麻木

有沒想過失明會仿如瘟疫般往城市每一個角落蔓延擴散?月前逝世的葡萄牙大文豪薩拉馬戈曾獲諾貝爾文學獎,以《盲目》一書最為全球讀者所熟知。這曾被改編成電影的小說所敘述的,正正是這樣的狀況。這群失去視覺的人因而被隔離圍困。他們在集中營內惶惶不可終日—不單要提防外面的「正常人」怎樣對待自己,同時要面對營內的失序。乍看來,薩拉馬戈在小說探討的是生理上的盲目病症,但蘊含用意實是指向道德上的盲目:健全的人如何對待這些忽爾失明的人?失明的人又會如何互相踐踏求存?相對視覺上的漆黑一片,我猜,道德上的麻木以及盲目更讓人心寒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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