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iday, March 20, 2009

素描

坐在那個房間默默地聽這故事的時候,很自然地思想這故事可以如何被文字再現,而我又應該用怎樣的一個譬喻將之重現。這陣子比較喜愛用譬喻又或是故事來表達我暗藏的話語,而非單純地把所看見的故事用鍵盤重現。村上春樹將這技倆稱之為,素描。不能再準確。大部分時間我所做的都不過是素描或跟其性質相近的工作。即使將好些枝葉去除並混以聯想,即使我慣常使用命名及改變描述對象的方法來意欲把我所作的一切都掩藏,概念上主體上那仍是事實。故此我沒有創造了什麼,我所作的只是把一些材料攪碎混和,接著在將之重新編配組合。性質上它從未被扭曲修改。從何時起我愛上了用文字素描呢。都想不起來了。反正我寫的動機跟非個人的事統統無關。為何要將書寫歷史,描繪過去視作所有寫作的人理所當然的責任呢。沒錯,用文字可以反映,重塑,甚至檢討歷史,就正如董啟章的地圖集 V 城繁勝錄所作一般。但為何要強求每一個寫作的人甚至全何一個單一的寫作行為都必須反映時代的某種面貌呢。就算這不能算是一種表意識層裡強行驅使的行為,但難道寫作不能單單作為一種個人行為,並脫離整體社會環境嗎。為何我們總是要把自己腦裡已有的一套理論強行加諸於那或許是作者用個人情感構建而成的文本呢。這樣的行為幾乎無異於騎劫。呼。不是嗎。

是否過於夢幻。原來於真實裡確切發生的夢幻會讓人質疑其真實性。當然若是懷疑可信性的話矛頭切然指向說故事的人也就是斥責其捏造事實的本領。然而我想說被質疑的真實性,是指向故事的本身,或本質。那是否真是一個夢幻的故事。又抑或,單單只是外層裹上了一層金黃色的薄膜讓它看來閃閃生輝,一旦撕去外層的糖衣裡面可能不過爾爾,又甚至空無一物。我曾經以為會齷齪地思疑那夢幻存在的可能性的人必然是平常不過。原來結果就連我,儘管不住用文字建構虛幻,甚至深陷其中至無法再將現實幻想分割開的人,一旦於現實世界聽聞夢幻之存在,仍然會不置可否。也說是說,連我自己也沒能相信自己所寫的情節能夠存活於現實世界。我不過以寫作作為救贖作為彌補其現實裡無法發生的遺憾,從而發洩。基於這個前設而寫,幻想現實,固然不能縱橫交錯,即使交錯,也不過是於虛構的可能世界裡交錯。文字並非可能世界真實世界之間的橋樑,而或許是,將兩者永久隔絕的,鴻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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