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nday, June 20, 2010

與旅行無關的旅人形

莫非我要就此承認,自己就是這麼的一個,口是心非的人,嘴裡說著不屑再看他的書云云,然後還是心癢難耐,買下了。都怪 y。最挑剔的你也說值得看,我就再沒推搪的理由。於是在旺角某上樓書店搜尋其蹤影。竟然暢銷得售罄了。呃,關於旅行,關於旅人,我們都趨之若鶩,哪管書中所說所述的,跟旅行有否關係。只得狼狽的走進另一座唐樓的另一家小書店。這次,有了。

其實我對日本沒什麼情意結或是 fantasy。日劇我看得不多,日本明星的名字也唸不出幾個。我想看這本書,不過想曉得,嘍囉,作為我最鍾情的寫作人,這次,又想說什麼。是夢想力那種永劫循環式的以自己作例子喋喋不休地呢喃夢想之重要,還是像去年書展漁翁撒網式寫下好些讓人摸不著頭腦的文字。他又會否,繼續在書中,條件反射式的對自身的窘態作出回撃,向那些對他失望掩面離去的過客恣意呼喊。是的,我是抱著這種心態揭開這本書的。如果這本書真的如封面所述,是一本單純的旅居日誌,我就虧大了。我喜歡嘍囉寫旅行,比若多年前那本關於旅行,我偶爾還會掏出來翻讀,可是對於日本,我還是感到一種無以名狀的空悶感。

幸虧這本書,一如所料,與其說是旅居日誌,不如將之稱為嘍囉於異地生活期間的所思所想。你知道兩者有何分別嗎。我上網查看了其他讀者的讀後感,有人說,他寫的東西好深啊,而且很不明白,為何他會覺得日本不好玩呢。又有人因為書本封底關於 traveller 跟 tourist 的分別論述,心深處產生強烈的共鳴。這本書,就是這樣嗎。對我而言,不單如此。Tourist gaze 好像是上年唸比較文學科關於城市的敘述時獲得的詞彙,但其實這概念大家都懂:作為神色匆匆的過客,架著好奇心作濾鏡的眼鏡,一切都會顯來美好無瑕;一旦停留略久,用居民的角度重新審視同一片景色,同一塊土地,眼前的風光便開始被扭曲。那間你每次偶爾經過瞥見都會感到溫暖的咖啡店,當你在附近定居良久,就會變成無異於你家樓下那個信箱一般不起眼的一角圖景了。這個道理,我們都懂。

於我而言,這書的意義,在於離開和適應。嘍囉在書裡寫道,這段日子,是他給自己的三個月假期。完全放棄一切安穩舒適的扶杖,把自己扔擲到一個充滿未知性的國度。這個國度,可以是日本,因為這是港人最趨之若鶩的國度。但同樣它可以是大陸某村莊,法國南部小鎮,甚至是長洲某個不知名的角落,都沒分別。這次旅程的關鍵,在於放棄亮麗的一切可能性、一切關係,在一個自己並不熟悉的地方,回到起點,重新適應。這種浪擲青春的自我放逐,寫起來說起來也許簡單,但要實行起來,無比艱難。

由是我開始嘗試將書中若隱若現的一些指涉應用到自己身上。即使我並不如嘍囉般勇於主動的把自己扔到一個未知的國度,而是出於為世所逼,但共通的卻是結果:我們過著充滿不安的新生活,一種必須經漫長時間適應的新生活。這種生活,別人或許會因不解而嗤之以鼻,就連自己也會在當中開始感到迷失惶惑,然而當你逐漸習慣適應這種節奏速度,你自會明白,這些經歷原來都很值得。這種自覺,絕對不是事後孔明回顧點算之後才萌生的自我安慰,而是過程中的倏然醒悟。即使身軀被迫藏在陰霾中,你仍然能夠安然自若地等待,眼睛終於被張開,你發現身邊一切仍然美好。你知道黑夜會過去,太陽即將,照常升起。是的,太陽會照常升起。

嘍囉認為,在日本的三個月,不應該是《悠長假期》永劫回歸式的隱喻,而是一種真真正正的,假期,意指,這悠長假期不應該是一個過程或是一條通道,一條出口通往正常世界的絢麗管道,而是終點。我可不是這樣想,即若這不過是一個過程,這假期的存在不過是為將來作準備,不過是為建立一個更強壯更堅韌的自己,又如何呢。



遇到失意的時侯,就把他當作是上天賜給你的一個悠長假期。好好享受一下上天賜給我們的生命吧。別擔心。一切都會轉好的。上天是會好好的給您安排一切,當悠長的假期過後,就會是機會的來臨,人生的轉變。」《悠長假期》葉山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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