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uesday, October 27, 2009

伊紹拉城 Isaura

在卡爾維諾記述作為說故事者(Storyteller)的馬可孛羅跟忽別烈的對話當中曾經提及無數形態各異的城市。比如伊紹拉城(Isaura)。千井之城伊紹拉建立於很深的地下湖之上,又或之中,視乎你如何定義城的構成。那陷於水面以下的城往往被忽略,彷彿只有水面以上的城才可稱為城,卻將兩者於湖面連接緊扣的一道線視若無睹。然後作為聽眾的你插科打諢說究竟什麼是城市,那可被視為基柱又或者負累,終年不見天日的底座又是不是城市。我只能輕聲跟你說,若果將城市單單定義為由天橋燈柱高樓馬路等部分構成的空間就未免過於狹隘齷齪了。沉積於底端的更多不為人知但也許更為重要的價值觀以及意義,被那甚為奪目的建築奪去旁人的目光,只好屈服繼續埋藏泥土之下。你又開始插嘴。什麼是上面。什麼是下面。那我來問你,什麼是壓抑,什麼是承托。假若你還未能完全理解的話,我就會用比喻去解釋。你可以把伊紹拉城當成人,那沉沒於湖底的,就是他的過去。我們也許都不應該恥笑一個人的過去,因為過去只是成就現在的一部分。同時身處現在的時空的你假如要批評甚至否定別人的過去又是否過於不公呢。這就如同,回到過去跟回憶的關係。回憶有別於回到過去,因為回憶必然是現在的回憶。回憶只是不斷把現在這一刻和過去排列一起比對。它們並不存在可供比對的關係。所以現在的我跟從前的你跟將來的他也顯然無法以比較的形式存在。你瞪大了眼睛,點點頭並擺出一副似乎明白的樣子。為了說服我你經已明瞭那作為比喻的比喻,你嘗試用比喻去作解釋,讓我把自己的比喻跟你作擬定的比喻拼對。你說,那就像心理學中精神分析(Psychoanalysis)當中所提及,有關於自我性格的組成。一個人的性格就如同一座載浮載沉的冰山。長期浸於水底的是本我(id),頂在上面,半在水面半在水中的是自我(ego),在另一邊獨善其身,同樣是半在水面半在水中央的是超我(superego)。你繼續說,水底是潛意識(unconscious),水平線是表意識(preconscious),而水上的就是意識(conscious)。我無法不為你的領悟力吃驚。城的底座、人的過去、潛意識,其實都一樣,甚至可以交替運用。城的過去、人的潛意識,同樣不為人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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