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ursday, May 21, 2009

這也許是一封信也許不是

綠 as 悠:

一切可好。正在讀董啟章。終於臨到尾聲。後又在文學雜誌裡讀到他的專欄。作為獨裁者,寫給小說世界裡的人物的一封信。於是我想起最初我在可能世界裡創造悠悠的往事,一如董啟章模造栩栩。起初是悠悠,然後是綠。你作為可能世界的人物,對於我在真實世界裡所發生的事,並上面我所提及的種種固然毫不知情。我,作為果,曾經於地上用粉筆畫下一個如保護罩的圈,並藉此提取賴以維生的安全感。而你,作為綠,一直被拒於圈外,甚至應該客觀地說,即使粉筆圈擴大十倍而你留在原地,你仍然無法被包括在內。這是距離的緣故。距離緣於時間的夾縫,也緣自客觀環境的阻隔。如果我,作為果,打算以你作的故事的人物,推展關於綠的故事,先決條件是,必須將你納入粉筆圈以內。然而這個做法,無疑將你隔岸觀火的獨特性強行奪去。如是的話,你就再不是綠。一如悠悠。那道距離也許更遠,故此一旦果嘗試用文字作為可能世界跟真實世界的橋樑,藉機將悠悠納入亞果圈,悠悠的本質便會被扭曲。所謂本質的扭曲,跟真實世界的種種統統無關。真實世界的悠悠依然不受影響,因為她,就如後來的綠一般,對果所曾論述的一切並未為意。果所曾構建的論述,原來就並非唯一獨立存在,而是跟其他可能性並行伸展。每一種論述引伸出來的情節,以及結局,以至其所通往的可能世界都截然不同。是故論述的繁雜性其實也標誌著可能世界的多面性。但又因為時間的單方向推展,作為創造者的果必須被迫挑出一種論述來引燃。這是一個艱難的決定,因為一旦決定錯誤,就無可挽救,只能眼巴巴目撃可能可界的衰敗陷落,並且被真實世界吞噬。沒錯,是吞噬。原先可能世界的存在是希望衝擊以單一形態存在的真實,並藉機取而代之。但一直發展下去,綠,你必須理解的是,可能世界總未必如構想般虛幻絢麗,有可能那不過是一道暗啞灰敗的虛影,被真實壓抑至視線邊陲,最終被摧毀成灰。為何我會跟你說這些呢。對於你來說這大概都繁瑣不堪,為何要你承受著我的呢喃囈語呢。我將這一切艱澀難懂統統寫在寄給你的這封信,也許不過是潛意識操控的行為。之前我總按捺不住一一端詳真實世界所撿拾的碎片,去為你書寫關於可能世界的種種。然而我愈發去察看去研究,就愈發理解,你作為真實世界存在的人物,比我想像裡更為立體。我不過只能攫取你被某時光閃動攝下定格的一面,再用文字書寫。可是當我發現單憑照片裡的素描來書寫跟現實的落差,就不得不為自己行為的齷齪感到羞怯。也由此瞭解用文字構築圖景的虛幻,又甚至,虛偽。然而綠,我希望你能明白的是,這個已是被困於粉筆圈裡的我,作為天生的旁觀者,最佳的自我救贖模式。說穿了,也許不過出於自我,跟一直呆在遠方的你,絲毫無關。我,作為果,若然要為你書寫故事,同時並不放棄追求真實,唯一可作的,就是擦去粉筆圈,拆去保護罩,如是的話,綠,我就可以緩緩地走過來,提著筆,去書寫。

勤 as 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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